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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到進了煉體閣內,衛易才算明白,為什麼之前那器靈會重點提到這裏。
這個地方,的確是極其適合他修行這門煉體神通了!
迦葉金身!
這門禪修一脈的玄階煉體神通,共分九層。修行至第九層大成之後,可以憑肉身硬抗玄階法寶,威力無窮!
可惜的是,衛易得到的,只有前五層而已。
當然,就算這前五層,也十分了不得了。如果能夠將第五層修行圓滿,估計到時候衛易就算站在那兒被動挨打,一般的化靈後期修士,也根本打不動他。
但可惜的是,要想修行到第五層,難度實在太大,需要海量的資源,同時對修為亦有很高的要求。衛易如今雖身處天玄山內,資源不少,奈何他的貢獻點卻不夠。
就算他闖到七八百層,所得的貢獻點,都未必夠換取這些資源的。至於修為,更是差遠了。
當然,就算是他只能修行到第二層的話,也十分驚人了。
迦葉金身第二層,青葉金身境!
自身肉身,足以硬接正常鍊氣期後期的全力攻擊!就算一般的化靈期修者,想要打破這肉身的防禦,亦是非常困難。
若是能將這神通修成的話,衛易自信,闖到六百層,應該問題不大!
。 「我知道你的擔心,我會把握好分寸的。」陸厲寰並不打算告訴權佑錫實情,就讓他被騙著吧,省的他知道了真相再想拐他的小丫頭……
陸厲寰話已至此,權佑錫也不好在說什麼。
又等了一會兒,醫生從隔離室出來,摘下面罩,對陸厲寰說道:「身體沒有什麼大礙,只是胸肺部受到擠壓,導致外壁黏膜充血,吃點化瘀的葯就好了。」
「至於C0-01病毒,我的確在她體內檢測到了抗體。」醫生的臉上有些嚴肅。
陸厲寰和權佑錫兩人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,但是親耳聽到還是蹙了眉。
陸厲寰知道解毒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,急不來,於是問道:「她人現在怎麼樣了?」
「給她輸了點止疼葯,睡了。」
陸厲寰闔眸,點點頭,「密切關注她的身體狀況,有情況就通知我。」
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床上那道身影,然後帶著權佑錫離開。
10號房。
金屬制的大門已經被破壞完全,上面刻印著數不清的猙獰的指痕,血漬噴洒在門上,腥臭難聞。
10號房裡,地上七扭八歪的都是屍體碎塊,碎塊上還滴答著粘稠的血,四周慘白的牆壁上也都是血液噴泵的痕迹,這裡恐怖的就像是人間煉獄!
煉獄中央,一道高大的身影慢慢從地上爬起,許是受了重傷的緣故,他的動作艱難緩慢,他掙扎著撐起身子,大腳踩著屍塊兒,步履蹣跚,在屍體里尋找著。
突然,他看到了那條熟悉的胳膊,他用盡最後一點力氣推開躺在上面的怪物,露出了裡面他想找的人。
他使勁的推搡,叫喊,可惜這人始終沒有反應……他只好伸手去嘆他的鼻息,下一秒,絕望的坐在了地上。
支撐他醒來的最後一點氣力已然耗盡,他緩緩地合上了眼睛。
不知過了多久,門口竟出現了幾個打扮詭異的人,幾人步伐穩健,動作敏捷利落,不到幾分鐘,就把三人的屍體找出,每個人背上扛著一個,整齊的向門外走去。
留在最後的那個人向著10號房裡不知道丟了個什麼,丟完轉身就走。
10秒鐘之後,「碰!!!!」
劇烈的爆炸聲響徹整個基地,衝天的火光迅速蔓延……
作戰室。
「少爺,那些人把10號房炸掉之後,就從橋洞逃走了,那裡的岔路太多,我們不熟悉地形沒有追上,不過屬下發現了一個地室,地室里的牆壁上刻著16張壁畫,屬下覺得這也許和解開C0-01病毒有關!」簡舒說著,將拍下的壁畫傳到了電腦里,通過屏幕顯示出來,在場的人看到都大為吃驚。
權佑錫摸了摸下巴,「這都是畫的什麼呀,跟鬼畫符似的!」
「也許是靈域堂的密語呢,這個組織神秘詭譎,向來不按套路出牌,創造出這種東西應該不稀奇。」洛漪瀾輕輕咬唇,期待的看著旁邊的男人,似乎等著他的肯定。
陸厲寰沒有說話,反倒是他身後的一個文質彬彬的青年開了口。 安靜!
一片安靜!
四下一片安靜!
唯獨楊都尉內心有萬千火山齊齊噴發!
無數咆哮爭先恐後想擠出喉嚨!
他何時送過錢了???
他之前有多推崇誇讚這位義薄雲天的少年義士,將沈棠當做別人家孩子猛誇,如今便有多懊悔!恨不得給那時候的自己掄兩巴掌,讓自己好好清醒清醒!!!
想他活了這麼多年,什麼套路沒見過?
呵呵,這個還真沒有!
真真是活久見!
誰TM能想到沈棠義士與劫稅銀絡腮鬍盜匪是同一人?他真是做夢都沒想到會是這個展開!一把年紀被個十二歲黃口小兒耍得團團轉!還是在這種情況下被爆出來!
楊都尉咬咬牙,掙扎著要站起來。
「楊都尉你不要——」
翟樂試圖阻攔。
阻攔不了,只得抬手攙扶一把,暗驚楊都尉手上的力道——需知以楊都尉的傷勢,若非他是高級武膽武者,換做任何普通人都得嗝屁,只剩小半條命了,手上力道竟不弱。
生命力之頑強,可見一斑。
但以目前的傷勢,即使沒有公西仇補刀斬首,楊都尉也可能被拖死。他上身深可見骨的大傷口太多了,這會兒不安心待著還要起來,是怕傷口鮮血流得不夠快嗎???
楊都尉張口便噴火。
「老子偏要!你說——你是不是早知道了?」
他此時口吻像極了被戴綠帽的倒霉鬼,聲聲凄厲,質問幫著渣男渣女隱瞞的辣雞。
翟·辣雞·樂:「……」
他完全沒想到火會燒到自己身上。
一時被問住了。少年還是太年輕,僅有的一些良心讓他做不到撒謊不眨眼。於是,楊都尉抓著翟樂手腕的力道更重!
光看力道,還真看不出楊都尉重傷至此,總覺得他還能再戰雄風,提刀砍人!
翟樂硬著頭皮,轉移話題:「楊都尉且息怒,火氣越盛,武氣散去越快,對你越不利……」
強行提升境界付出的代價很大。
大到能直接葬送武膽武者的前途。
因為代價就是丹府武膽!
時效一過,丹府經脈再也無法容納武氣,武氣會在極短時間內散個精光,諸如喜怒哀樂這樣的情緒也會加快消散過程。失去武氣的滋養保護,傷勢這麼重,存活概率極小。
「你居然真的知道!」
「我……這……」
楊都尉完全被氣懵逼了。
一把甩開翟樂的手,噗的一聲又是一口老血。因為刺激太大,流逝的生機硬生生被胸臆憋著的怒火拉回來。恨不得將罪魁禍首沈棠以及助紂為虐翟樂全部痛打一頓!
這倆半大小子真的騙得他好苦!
公西仇眼皮微抬,餘光把翟樂和楊都尉的交流動作盡收眼底。免費看了一場暗流涌動的大戲,他嗤笑道:「瑪瑪哦,看樣子人家不稀罕你的『報恩』,這可如何是好?」
看似是在閑聊,但氣息始終鎖定沈棠所有後路,不給她一點兒逃脫的機會,殺意未減。
沈棠十分理直氣壯。
「我『報恩』我的,跟他有什麼關係?」
要也得要,不要也得要。
反正人她是救下來了,到了她手裡的銀子也別想要回去,之後的事情之後再慢慢料理。
目下最重要的是公西仇。
不把公西仇搞定,沈棠自己也有危險。
公西仇眼底倏忽閃過一絲詭異冷光,口中吐出的話冷得像是毒蛇在耳邊低語,冷冷地提醒沈棠,說道:「自然是有關係的。」
沈棠反問:「什麼關係?」
公西仇一反常態地展顏一笑。
說道:「替他受死!」
話音落下,疾風驟雨般密集迅猛的攻擊落向沈棠,攻擊之突然,毫無預兆。
城牆上,祈善和褚曜看得想犯心臟病。
這刺激是一整瓶保心丸都壓不下來了。
楊都尉見公西仇突然發難,顧不得傷勢,咬牙要調動還未散去的武氣。奈何平日如臂使指的武氣造反了,這會兒暴戾又叛逆。即使勉強調動離體,也只能凝聚出武器虛影。
翟樂道:「我去助沈兄。」
楊都尉恨鐵不成鋼:「上去送人軍功?」
七等公大夫別上去添亂。
公西仇想弄死翟樂的決心還不明顯嗎?
翟樂敢下場,公西仇就敢殺人。
話雖如此,但是——
「沈兄一人如何應付得了他?」
楊都尉強忍著怒火,咬牙切齒著從后槽牙擠出一句:「比你強得多,你操什麼心?」
那晚截殺,此人氣勢洶洶,跟他鬥了個不相上下。這會兒對手換成實力更強但受著傷的公西仇,沈棠怎麼著也能走個二三十招。與其貿然下場惹麻煩,不如靜觀其變。
翟樂聞言只得按捺擔心。
不放水的公西仇有多危險?
沈棠說不好。
但她清楚自己現在就在鋼絲繩上跳舞,一個不慎就可能摔個粉身碎骨。正面面對公西仇才知道這廝給予人的壓力有多大!宛若海上之孤舟,狂風暴雨和滔天巨浪齊至。
迫人氣勢幾乎要將她胸腔空氣擠出去。
二人纏鬥不止。
不同於公西仇和楊都尉聲勢浩大的對轟,二人力量與力量、武氣與武氣極限拉扯,與沈棠的動靜小了許多,但帶給人步步緊逼的窒息感絲毫不弱,速度之快僅剩殘影。
時不時冒出武器撞擊的絢爛火花。
自楊都尉斗將落敗,城牆上的鼓聲便被叛軍完全壓了下去。鼓點聲有氣無力、斷斷續續,彷彿瀕死之人喉間溢出的餘音,士氣也不意外地跌落至谷底最深處。
沈棠出現救下楊都尉的確很出人意料,但這沒什麼用——一來,楊都尉傷勢重成這樣,早已沒有再戰之力;二來,沈棠面容稚嫩、身形矮小,站在公西仇身前就像是高山旁的小山丘,毫無震懾力。甚至有人悲觀地想,沈棠會被公西仇徒手撕成兩半!
誰知——
城牆下火光四射,少年面對公西仇狂風驟雨的攻擊還未失掉性命,這讓一部分人重燃希望,理智尚存的人則暗暗搖頭。
劣勢太大了!
什麼劣勢?
自然是年紀啊!
天賦再高也需要時間積累成長,千錘百鍊之後方能攀上常人不可及的高峰,公西讎正是如此。場下這名少年輸就輸在年紀太小,若年紀相仿,公西仇怕是占不到多大便宜。
也有人生出疑惑。
他們總覺得場下二人哪裡怪怪的。
直到聽到有士兵攥著拳頭,滿頭大汗地焦急喃喃:「甲胄啊!武鎧怎麼不穿上——」
被這話提醒的眾人:「……」
是啊,武鎧呢???
少俠你的武鎧呢???
這名提劍少年一劍破空而來,極限操作救下楊都尉,眾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去,光顧著沈棠跟公西仇如何對峙了,絲毫沒注意到少年仍是一襲單薄的簡單布衣。